Sunday, June 4, 2006

40年与17年

听说侯德健回台湾以后成了专业术士,以我看这是最适合他的职业,因为他原本就颇有预见能力。1983年的时候他写下了这样的话:

“一次 再一次 永远 总是
同样的故事演了再演
一次 又一次 永远 总是
同样的叮咛劝了又劝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
总有一天
我们会把所有的栏杆拍遍
只是不知道 那究竟要等到
哪一年
哪一月
那究竟要等到哪一天”

半 个月前的5月16日,所有中国的官方媒体对于40年前这一天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事情都没有一点声音。好在不是所有的世人都那么健忘--主动的也好,被动的 也好--BBC当天曾发了一篇文章“纪念”与“提醒”;我相信昨天看到的那位前法国外交官的摄影展也不是碰巧这个时间举办;走进海外的书店,各种文字-- 包括中文--的研究与记录这一题目的书籍一直残忍地丰富着。

比半个月前的沉默更沉默的是今天。似乎17年已经足够长,那些事情应该只是没有痛的记忆了。很遗憾,并非如此。有些事情永远是记忆,也永远是痛。前两天教皇访问了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旧址,为了纪念60多年前的事。那个铁门上的口号也还在。

两 年前在里斯本的广场上跟一群英格兰球迷一起庆祝,大家都已经喝的半醉了,其中一个明显是工人阶级的哥们突然抱住我大声说:We all remember Tiananmen. There will be a time when those dead's names will be restored, and they will not die in vain. 当时眼泪一下涌上来,不过还是忍住了,因为当众流泪不够酷,尤其是在英国人面前。

前些天在纪念民歌运动的演唱会上侯德健和李建复一起唱《龙的传人》,发现他也老了。老与少是个什么关系?17年前5月的一天凌晨,一位老人对我们这些毛孩子说:你们还年轻,要健康地活着。他去了,他自由了,我们还活着。

不过很多时候文字比人长寿的多。老侯曾说:

“而今我知道 而今我相信
而今我不能不相信
总有一天
我们都会老
只希望到时候
我们都依然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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