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ly 14, 2007

及其他

迈克说,“某某及其他”的说法里面,及其他才是真正重要的部分,所以我干脆把不重要的部分省略了,直奔主题。

迈克的这句话出自他的新书《坦白说,亲爱的》。书里一如既往的谈语言谈翻译谈张爱玲谈电影谈性(严格的说是谈同性)。有几篇此前已经在他粉丝的网站上看到了,其他的篇什没有失水准不过也没有什么大惊喜。今天不抬杠,因为他有的地方写得还是颇得我心——去年我说他 的文章处处见同志,这会他自己也承认了:虽然做不到字字珠玑倒是能做到字字gay——这句话用广东话念出来实在是大妙。他拿村上春树开涮的那几篇也颇有 趣。就此说点题外话:村上的书名中译误植为《挪威森林》实际应该是《挪威木材》现在是人人都知道的秘密,迈克也做了匡正。不过关于The Beatles的那首Norwegian Wood的副标题"This Bird Has Flown",我一直隐隐觉得除了是最后一行歌词以外,好像还在哪里见过。今天为了写这篇博穷经皓首了一把,终于搞明白了:1642年1月查理一世带兵冲 进国会,要缉捕不服上令的五名议员,结果这五个人接了密报先一步从旁门上了马车。Charles I意识到自己扑了空,于是说了一句话。邱吉尔在A History Of The English Speaking Peoples上记载Charles I说"I see that the birds are flown" (单卷本p.312);而Simon Schama的A History of Britain里面讲国王只是说"the birds are flown" (第二卷p.123)。五个议员对一个女生,单复数自然是不同的。

迈克是“张迷”尽人皆知。他在那篇“姓甚名谁”里说,张爱玲给人物起名字很有音乐性,直追曹雪芹。我不迷张,不过对曹老先生给起的名字的音乐性却是三拜九 叩的。这不,直接就入了歌:“幻想是林黛玉爱着贾宝玉,或是牛郎织女约在七夕”。还有一部作品里的人名也是那么富音乐性,对我们这些听台湾80-90年代 歌的人不会陌生:“当大余吻上宝笙的唇边 我总算了了一桩心愿。只是不知道小童的那个秘密 是否就是蔺燕梅。……多么盼望你们有一天 真的见到你的蔺燕梅 伍宝笙和童孝贤 为我唱完这未央的心愿”。

唯一一篇让我捧腹大笑的文章也是写张爱玲的。刚才去百度上Google了一下,张迷、迈迷们好像还没有把这篇“花魂”发到网上,那我这个非张迷就来敲这段出来吧:

“张爱玲晚生五十年,那支生化妙笔可以在广告界打天下,……她贴紧潮流的机智既醒神又隽永,以特大字号横陈在地铁灯箱,包保赶路的停下行注目礼。顺手拈来:‘他看着自己的皮肉,不像是自己在看,而像是自己之外的一个爱人’,卖护肤品或自拍傻瓜机;‘她的话使他下泪,然而眼泪也还是身外物’,卖永恒的钻石或纸巾;‘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卖加州白酒;‘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卖法国波尔多。”

另一本新的收获是董桥。他自《故事》之后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声音了,我出发去台北的前一天晚上还特意跑到OUP的网站上查有没有他的消息,结果什么也没看到。那天从台北到香港,在酒店放下行李换了衣服就冲进书店,看到这本装帧如口袋本《圣经》般的《今朝风日好》,我基本就是扑将上去。今天再上OUP才知道,这本书是在我到香港前三天才刚刚出街的,实在是兄弟我运气好。

董桥讲古董收集的文字我看不懂,喜的是他那一份淡定当中不失对是非善恶的明辨,他集中国老派文人和英国绅士派学者于一身的aura,喜的当然更有他的文 字,时常会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被他击一个跟头,久久站不起來。他这书里讲藏书人的四个阶段颇值得玩味,好在我不是藏书人,所以我最多就停在第三个阶段 了。

自知我没有能力写董桥,所以我闭嘴。不过关于书名倒是打算起个哄:这是丰子恺的一句扇面题图诗,英文译作。我看到的时候脑子里转的却全是Louis Armstrong的旋律,把那首歌的名字改一个字简直就是这本书的最佳译名,甚至可以唱出来:What A Wonderful Day :)

跟去年一样,网上找不到这两本书的封面,自己拍一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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